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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sdyslzx 散文之家 2020-12-29 20: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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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园

作者:王董玲

    

     这个庚子之春到来之前,生活一直处于和光普照的升平气氛之中。女儿大学毕业后找到了工作,上班快一年了,县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上,有她为主角的节目,看了节目,那照人的光彩,是我这么多年来汗水浇灌的花朵,让我喜悦满怀,既满足了虚荣,也确实是我的骄傲呢。临近除夕,她还抽出时间,帮我认真打扫新家的卫生,望着焕然一新的家园,对这个阖家团聚的节日的期待,也使我逐渐的忘却了下半年以来的满身疲惫。 

     可是,源于武汉的肺炎疫情,却紧随着春节的脚步走来,在除夕之前爆发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完全出乎于人们的意料,象一只巨大的黑天鹅,迅捷的冲击与笼罩了神州大地,当然,我所在的千年古县——沂水城也不能幸免。看着每天递增的染病与死亡的数据,和本地的疫情报告,我们的家园是如此的难过,我们的生活与疫情是如此的接近,信息化时代方便了我们,也方便了怖人病毒的快速传播。  

     有人说,这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报复。与十七年前的非典一样,新型冠状病毒传播的始作俑者,据说还是野生动物。无论是十七年前,还是十七年后,大自然对人类已经足够包容,人类却总在自食恶果。关于野味,人类显然已交不起学费。大年初二,相关权威部门联合出台文件,决定自公告发布之日起至全国疫情解除期间,禁止野生动物交易活动。事实上,从人与动物的关系来看,地球属于所有生物,减少甚至杜绝打扰和食用野生动物,是减少灾难发生的前提。人类作为最高级的生物,应该与其它生物和睦相处,因为,这是我们共有的家园。 

     为了阻断疫情的蔓延,电视、网络等传媒一再劝导人们要延长假期,戴口罩,勤洗手,别出门。 国家也积极派出技术尖端人员攻克这个难题,四面八方的好心人,爱心企业出人出力。远的不说,  临沂胜旺手套制作有限公司在1月27日为泉庄镇党委送去40只N95口罩,100只一次性医用口罩,200只劳保口罩,随后,又为泉庄镇46个村居、各劝返点共送去4600只一次性医用口罩和4600只劳保口罩;还有临沂市中心医院重症医学科副主任吴鹏作为山东省救助湖北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医疗队的一员,在1月25日下午奔赴湖北。在全面防控疫情的紧要关头,他们毅然选择逆行,共赴疫难。还有 政府、军队、志愿者总动员,大家万众一心,共克时艰,相信这个疫情一定会过去,我们未来的家园一定会恢复安宁。眼看假期将尽,宅在家里长夜难眠,回望时光,回望家园,感慨良多。

     我的父亲原籍江苏,建国初期他考上了山东师范学院(山东师范大学前身),毕业时响应支援革命老区建设沂蒙山区的号召,他只身一人来到了沂蒙腹地沂水县,做了一辈子的乡村教师。栽桃种李后,父亲故去有年了。可是,他留给我的家园呢,一个是再也回不去的江苏老家,一个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千年古县沂水城。作为一名三十多年教龄的小学教师,我也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更不断开掘与深入耕耘着父亲留给我的精神家园。

     我的老家在丰县欢口。那时爷爷是当地的名中医,开着很大的药铺,有多大,我不知道,只听姑姑说,每到逢集,都是赶着马车拉钱回家。老家的宅院,是由几个四合院组成的庄园。家里顾着几个长工,十几个短工。前面的组合院里,有几棵枣树,父亲小时候喜欢爬上爬下,把肚皮刮的血殷殷的,为此没少挨奶奶的鞋底。上世纪五十年代末,父亲大学毕业后任教于沂水师范,沂水一中建校后,缺少数理化老师,父亲被调到一中任班主任,那个时候我出生了。我最早的家园,就是沂水一中的教员宿舍。沂水一中的主体建筑是建国初期按照苏联人的设计建造的,那高尖顶圆拱门的哥特式建筑,直到八十年代中期才被拆除。 父亲秉性耿直,在后来的运动中屡次挨批挨斗,一九七零年分校,父亲执意要去离县城一百多里地的边远学校任教,于是我们全家到了官庄第十中学。我的家安置到学校十几里外一个叫石匣的小山村。三间房子,一个院子。门前一条澄澈见底的小河,给过我无尽的欢乐。春天来了,我们欢笑着扑向她,把挖的野菜洗干净,再洗把脸才回家。夏天,我们把快乐泡在水里,放学之后再去河里泡个够。秋天,更有意思了,把飘落的树叶写上心里话,或者装在小瓶里,托小溪的水寄往远方,现在才知道那叫漂流瓶。冬天,我们一放学就三五成团,先去滑冰,玩到大黑天,可以说其乐无穷。  

     那时候乡镇学校住房条件差,就连交通工具也十分落后。在石匣村呆了六七年,父亲又搬家到离学校更近的解家洼村。这回我父亲就买了三间房子,是三间石头房,在北山前怀,正对大门口外有一个园,一直延伸到西边墙林,墙西边这个林园,栽满了密密麻麻的槐树、杨树,一直延伸到西边大路。与屋后墙连着的,是后山。我的家建在半山腰上,站在门口就能看到通往学校的羊肠小道,还有弯弯的河桥,河桥的旁边就是我的学校。我家屋后面就是将军墓,村里的人都说将军墓非常大,我家也坐在将军墓上,这话说得有道理,因为我们开园种树的时候,感觉地下是空的。除去上学时间,我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山上度过的。春捉蝴蝶,夏捉“咕噜哥”,秋拾萤火虫,冬天滑雪,这个家园带给我多少的快乐啊!四十多年过去了,我时常梦到那个园子,梦到园子里的大枣树挂满了枣子,风儿吹来,哗啦哗啦作响,是八面威风的味道;还梦到柿子树上的柿子红彤彤的,像一盏盏红灯,那么亮,把我的家园装点的那么美;还有梦到那座山,那座山上的麻椒树、苹果树……当然,梦中常常出现的还有那条通往学校的石板路,还有那儿时的伙伴…… 改革开放了,乡镇里的高中都撤了,父亲又回到县城来上班。那时我家安在县城学校,两间砖房,有自来水,这是我的家园从农村又回到城里的一个跨越,母亲为了纪念这个不同凡响的历史跨越,特地在门口栽了一棵香椿树。时间真快,十几年过去了,父亲退休了,香椿树也如碗口粗了,我们兄弟姐妹也都上班了。父亲在县城的龙泽丽都小区买了楼房,这已经是我们的第八次搬家,一进去铮明瓦亮,这才是干净明亮的家呀。

     赋闲在家的父亲,想念他的老家,就想回去看看。于是,在离家多年后,我陪他回丰县老家探亲。改革开放后快速发展的城镇化,老家早已不是父亲记忆中的模样。他带我拜访那些我并不熟悉的亲戚,可以看出,他很兴奋,又很惆怅。“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贺知章的感慨父亲一样有,那些远亲与近邻我很快就忘记了,但父亲的乡愁却深深的留在我的心中。待了两天我要回来上班,父亲过了不到十天也回来了。从此以后,父亲再也没有回到那个遥远的家园。 

     参加工作后,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婆家在县城东郊,爱人也是非农业户口,村里没有我们的宅基地,那时候我的单位没有房子分给我,公爹原来建造的磨坊,改造成了我的婚房。那是三间大瓦房的一个院子,离我工作的学校有五、六里路的样子,骑摩托车要十分钟,如果步行则需要四十分钟的样子。后来女儿出生了,女儿上学了。女儿的学校在城乡结合部,十几个老师,一个班五十多人,是附近最大的完全小学了。为了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和更好的照顾,我的家也是一搬再搬。

     随着沂水城区的迅速扩大,我们的家园成了临街的店铺。店铺的后面有两个闲园,前面的园子放着一些常用的工具,后面的园子闲着种菜。其实说是种菜,也不过种一些季节性的蔬菜,像春天的小油菜、生菜,夏天的苘蒿、茄子、辣椒,秋天的大白菜、萝卜之类的时令菜。终于因为人口少,吃不动,所以后来也就不种了。但园子闲着可惜,园子的外墙离路面还有两米的空,我就栽了一部分果树,有蓝莓、桃树、柿子树……等,这些虽然当时吃不到水果,可是平时没时间打理,这些果树不像蔬菜那样可以粗放管理。前年我种的核桃,杏树,桃树都已经结果子了。爱人本家的叔叔看这园子闲着可惜,也进去种一些粮食作物。后来只有无花果和石榴树还活着,其它的果树疏于管理都枯萎了,就连七八棵香椿也死掉了。一分耕耘一份收获,诚不欺也。 

     前些时日,我去园里打扫,看到积攒了一秋的枯枝落叶,快过年了,有必要收拾收拾了。我在动手捡拾着垃圾,路过的孩子说:“三婶子子,创建卫生城市的不来检查了,你歇一歇吧。”我说:“卫生城市在我心里,我的地盘还得我打扫。”孩子心疼我干那么多活,身体不好,犹豫着说:“现在是老爷爷的园了,他种园应该他打扫吧。”我说:“不管谁的,在我家这里,我就得打扫。不然谁走这个地方也不好看呢。”边打扫心里其实已经有些别扭了,我一年好几次过来收拾,难道收拾的是别人的园子吗?后来转念一想,什么你的园我的园,人生不过百十年。广厦千间,夜眠八尺,良田千顷,日食三盅。何况都是自家人呢,这样一想,也就释怀多了。 

     女儿大了,大学毕业后,也已经走上工作岗位。后来我们又购买了商品房,有了小区的物业管理与服务,与过去相比,家居环境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住在干净明亮的楼房里,物质的供应十分的丰富。回望父母的家园,再看我的家园的屡次变迁,可以说我们见证了这个大时代的快速发展与进步。当年伴随我欢乐幼年时光的穷乡僻壤,现在也都是绿水青山金山银山了,当年的推碾子拉磨粗茶淡饭,落着补丁的粗布衣捉襟见肘,也都一去不复返了。同样的,我那青葱岁月韶华时光也一去不复返了。时光淬炼了我们的容颜,在生活方式与审美价值等方面,我的家园似乎也在乘着信息时代的快车,不断地别开新生面呢。 

     秉承着父亲的情怀与雅趣,作为一个即将退休的老教师,在教书育人的过程中,我也不断地修炼自己,在传统文化的沃土家园中孜孜以求。近年来我学习书法,学习国画,学习旧体诗词的欣赏与创作。经过努力,我加入了中华诗词学会,山东省散文学会,临沂市作家协会,临沂市书法家协会等等。在读贴临摹,水墨丹青与平平仄仄的诗词韵律中打发着业余的时光。同时也期待着女儿的进步与成长。她的家园一定是与我们所经历的艰难困苦不一样的家园。不管文明如何进步,时代如何发展,丰满的经历才是富足的人生,传统文化永远是我们家园的精神食粮。 

     窗外,又到了月照中天的时刻,度过了这个少有落雪的春节,武汉肺瘟不过是一时遮月的阴影,有这么多“天使”为我们保驾护航,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定会赢! 我的家园,我们的家园在经过这场瘟疫之后会更加美好!

作者简介

     王董玲,女,笔名丹香,果青等。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临沂市作家协会会员,临沂市作家协会理事,临沂市书法家协会会员。《又是一度花开时》《女人花》等多篇习作发表于情感读本。《柿子赋》《戊戌初雪》等多篇古诗词发表于《山东诗歌》、《沧浪文学》、《雪藻兰襟》等期刊。散文《童年的“咕噜蝈”》等发表于《当代散文》。《四月法桐尚青青》、《别样的假期》等多篇散文发表在各级刊物上。爱好广泛,学无所成,偶有习作,也不过是感怀时光易逝,凡俗世事,思秋伤春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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