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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然长篇非虚构文学:《铁骨柔情》之001

杨浩然 小说天地 2025-12-15 18:5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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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柔情         
【长篇非虚构文学001】

文   //  杨浩然

内容简介
        主人公杨心明原名系杨臻,原籍云南嵩明。五十年代末期,因为彭德怀同志鸣冤,在昆明师范大学一年发表第二篇小说《小才子》,被定性为“现行反革命罪”流放到大西北、东北,“文革”期间又判了“死刑”死里逃生,蒙受了22年的冤狱。期间饱尝了种种刑讯:蹲过牛棚,关过紧闭,带过手铐脚镣,甚至被直升机抛身于罕无人至的大沙漠……终于在七十年代末平反昭雪。他三岁双目失明,五岁又奇迹般复明,九岁当了放牛娃、童养婿,平反待分配期间与牛为伍。平反后当过教授、杂志主编,又辞职创办过民办学校。他胸怀坦荡、刚正不阿,患难与共、平易近人,凸显了新中国一代知识分子的铁骨柔情。书中以主人公狱中生活为主线,将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大跃进”年代、“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史无前例的“文革”期间以至于改革开放初期的史实融入其中,演绎出了一幕幕具有时代特色的悲喜剧……

引子
        公元一千九百七十六年九月三日。
        黑龙江省黑河市。
        某造反派组织“无产阶级红色战斗队”司令部在该市辖区嫩江农场附近的一个空阔地上,召开了具有万人参加的公审大会。 
        这时,正值“四人帮”覆灭的前夜,他们还想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向人民极力反扑,把已经揪出来的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主席的坏份子”,“右派”以及“为右派名冤叫屈的跳梁小丑”统统批倒、批臭以至于杀人灭口。会上,当一个造反派的头头穷凶极恶地走上审判台,刚刚宣布完对这些所谓的罪犯处以极刑时,十几个不明身份的家伙立即端起枪,将黑洞洞的枪口一一对准了五花大绑“一”字跪倒在地上的“罪犯”。
        周围布防森严,都有造反派组织成员把守,各个荷枪实弹,人面兽心,阴险恐怖。他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围观的群众都远远地挡在二百米外的地方。此时,正是中午十二时整。虽说是晌午,但因天上乌云的笼罩,光线显得很暗淡。迎面,秋风瑟瑟,落叶纷飞,不时地在刑场的上空飘落,偶尔打在人的脸上。可谁也没注意这些,人群里,不再骚动,撕心裂肺的呐喊声,悲痛欲绝的风号声,都沉寂了。只有“咔嚓咔嚓”子弹上膛的惊惧声回旋在刑场的上空。
        突然,“罪犯”群里霍地站起一个浓眉大眼,鼻直口方,五短身材的汉子,只见他满脸怒气,昂首挺胸,振肩高呼口号:“中国共产党万岁!”“人民万岁!”“真理万岁!”
         突突突,突突突——
         此人话音未落,一阵急促地铺天盖地的枪声一时淹没了高呼的口号声。片刻,枪声哑然,十几个“罪犯”应声倒下了。
         场外,一阵骚动,愤怒的人群不顾一切地往里冲。把守的造反派组织成员早已胳膊挎着胳膊,索成了一道人墙,拼命地阻挡。看来,场面一时难以控制。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刑场的上空,到处弥漫着火药的气味。当人们手捂着鼻子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时候,“罪犯”大都趁势被装进了密封的卡车,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发现那个喊口号的汉子还出乎意料地活着。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就被清场的两个造反派组织成员拖着急速塞进了茶色的汽车玻璃窗内。
         这个人何许人也?负责枪毙他的那个家伙是否被他那惊心动魄的口号声震撼了灵魂手下留了情?还是有什么特殊背景事先安排命令把他留将下来?这一连串的疑问都随着小轿车的疾驰而去,在人们的心里不住地揣摩着……
        这一幕,据今已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但作为当时旁观者的闯关东的我大哥来说一直念念不忘,跟我仔细道来,以至于我萌生了写出来的念头。于是乎,便有了这部传奇般的《与时俱进》......

              第一回
    陈文心荐人才甘当伯乐                
   杨心明说真话落进牛棚

        话说前文交待的那个枪口下的幸存者是谁呢?此人名叫杨心明,在家兄弟排行老三,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父亲名叫杨大憨,母亲名叫赵金娥,大哥名叫心诚,二哥名叫心林。他家就住在云南省嵩明县一个叫十里湾的偏僻小山村里,早年家境贫寒,房无一间,地无一垅,祖祖辈辈就靠给人家种地为生,日子过得简直是马勺子当锣打——穷得丁当响。1940年出生的他,正值国难当头。受尽了多少磨难暂且不表。19岁之后两次落难入狱,22年监禁生涯凄风血雨,苦不堪言。那么,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开头遭遇枪击的一幕?而后为什么又会身陷于茫茫的北大荒呢?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得让我们一百斤棉花一张弓,从第一次落难时慢慢谈(弹)起——

         时间推移到1957年的8月,一场轰轰烈烈的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大跃进运动正席卷着中国大地,把具有五亿农民卷入二万四千个人民公社的集体生活之中。他们不仅要使经济发展的速度加倍,而且试图改造人们的灵魂,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于是,各村镇都成立了各种名目繁多的小作坊小工厂。当然,杨心明所居住的这个小镇也不例外。
        话说杨心明这年中学毕业后,就失去了考学的机会。经人介绍,来到了本地匡山镇铁工厂一面劳动,一面学习,走上了艰辛的勤工俭学之路。
         一天,心明家里,舅舅来了,妈妈赵金娥和爸爸大憨商量了一下,然后妈妈把心明叫到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略带神秘的口吻说:“明儿,你今年已经17岁了,长得比妈还高。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爸有病,爸妈也再无能力供你念书了。我让你舅舅托一个叫大老高的人在匡山镇给你找点活干,也学个手艺,今天来信儿说让你去,铁匠活,好在挤时间还能学习学习,有机会再向上考。”
        心明一听这话,如同五雷轰顶,一下子击碎了他的求学梦。“怎么,难道自己今后就要永远失去了学业?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毕竟没有听错,母亲的话让他字字听得真切。家里自从父亲的身体原因,一切全靠母亲支撑,大哥二哥早已成家立业,分家另过,所以,生活每况愈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于是,他咬咬牙:“爸妈,你放心,我一定照您二老说的去办。”心明尽管心里有些不太高兴,但看着眼前的家境,还是满口答应。然后,强装笑脸,又把头转向舅舅:“舅,您也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好,这就好。”妈妈眼含热泪地望着心明回复了一句,此时爸爸大憨的心里如同万箭穿心,不知有多么难受。站在一旁的舅舅操着沙哑的嗓音见缝插针:“心明,这算你小子有骨气,到那一定好好学。听说教你的那位老师傅人很好,忠厚老实,只要咱不这个那个的,一定会学到手艺的,将来自己有本事就不愁找不到一口饭吃。”舅舅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民间不是有这样一句老话吗——学到手的本领,装在脑子里,贼偷不去,胡子抢不去,到啥时候都是搁人的。
        心明这一夜心里是啥滋味暂且不表,单说第二天一早,由舅舅领着,心明就来到了匡山镇铁工厂。说是工厂,实际只不过是一个小作坊:全厂只有三人:厂长、徒工、看屋的老头。再看建筑:三间石头砌成的一座小平房,一个长宽不足二十米的小院落,院落的墙也是石头砌成的,高不足五尺,正墙的中间是一扇漆黑的大铁门,上面是用铁片焊成的,五个红漆涂过的大字:匡山镇铁工厂。这建筑在现在是最平常不过的了,可在当时的小镇可谓是最宏伟的建筑了。      
       话说心明和舅舅一前一后进了大门,来到工作间直接找到了这位师傅。这位师傅兼厂长,五十岁出头,高高的鼻梁,是个七尺多高的汉子。他正光着脊背,抡着大锤。看见有人来找他,放下大锤,顺手拿起搭在肩头的毛巾,擦擦汗,这一擦不要紧,弄得这位师傅满脸黑道道。只是一笑还能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这位师傅见进来的这一老一少两个人,都是五短身材,都是眼睛不大,都是厚厚的嘴唇,一看就是爷俩,但并不认识。他那杠子般的胳膊向里一摆,指着一个小方凳,操着一口云南本地口音:“坐,坐!”
        心明腼腆地一笑:“不坐,不坐,还是您坐。”心明扶着这位师傅坐在凳子上,自己站在一边。舅舅借机凑了过来,赶紧和这位师傅握了握手,搭话:“师傅,您贵姓?”
        “免贵姓李,叫李恒祖!”师傅欠欠身答道。
         舅舅难为情地用手指着心明介绍到:“这就是前些日子镇里大老高介绍要来的那个学徒的孩子。”看来,这事是大老高给介绍的。大老高是谁啊?他是心明舅舅家的邻居,正好和李恒祖也熟。大老高心直口快,心眼好使,街坊邻居谁忙都帮,所以促成了这事。
         李师傅先是一愣,一提大老高马上想起来了,连连说道:“想起来啦,想起来啦,你姓杨吧?”
        “是,是,”心明赶忙走过来跟李师傅再次握握手,自我介绍道:“我叫杨心明,心里的心,明亮的明。”    
        “嗬,名字可不错啊,心明眼亮,眼睛里可揉不得沙子啊!”李师傅的一句笑话把在座的几个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话说师徒二人初次见面,寒暄了几句之后,李师傅继续问道:“你能吃了这个苦头?整天站在大火炉前,又热又累。”
         “能,再苦再累我也能吃得下。”心明挺起胸膛自信地用手拍了拍。      
          “嗬,别看细皮嫩肉的,还真有点打铁人的骨气呢!”李师傅不无疑虑地操着一副当地口音笑了笑:“好,好,就收下你这个徒弟!”然后,又把自己另一个拉风匣烧火的徒弟朱大山借机介绍给了杨心明。朱大山这个大徒弟倒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老实到家啦,师傅介绍完什么也没言语,只是呲牙一笑了事。
         从此,心明在小工厂李师傅耐心指导下,不到一个月,就学会了左右开弓抡起二十四斤重的大铁锤。望着一块块铁变成一把把镰刀、铁叉时,心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可话又说回来,他的心思并不在这打铁上,而是在舞文弄墨上。
        每天晚上,工厂下班,李师傅和师兄大山回家去了。只有心明和看屋的老头留在厂子里。他常常是躲在收发室里爬格子。这天,正是除夕,举家欢乐之夜。师傅和师兄都放假回家过年去了,厂子里仍然留下收发室看屋的老头和他俩人。这老头姓张,一辈子就独身一人,光棍一条。为人老实憨厚,不笑不说话,一天到晚总眯缝着眼睛,叼着烟袋,一看就是一个极为和善的老人。
         心明根本不注意这些,他正坐在一张小桌旁爬着格子。张老头望着这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不解地问:“杨心明,人家过年都回家,你为什么不回去呀?”
        心明舔了一下舌头,爽快地回答:“大爷,年在哪过还不一样呀,这里比家安静多了,也便于写东西。”
        “那也得歇歇啊!”
        “歇什么歇,人家着急要东西呢。”
         “你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呀?”张老头使劲地吸了几下烟袋,又追问了一句。“写的是小说《师徒之间》。”
         “你也能写小说,就是登报纸上的那个?”张老头一边问话一边往前凑了凑:“我抽烟影响你不?”
        “不,不,我闻惯了你的烟味,没事。”心明谦逊地点点头,继续道:“写不好,试试看。别人这个时候都闲聊、打牌,而我挤时间写点东西。别人在走步,我就像在跑步,这不是很好吗?”
          “这孩子说话倒挺有意思,你写的是什么事啊?”
          “这可是秘密,暂时不能说,以后你就知道了。”张老头不识字,看了也白看。 
         “噼噼啪啪”一阵爆竹声刚过,家家户户都围坐在桌旁,有说有笑地吃着饺子,沉浸在无比欢乐之中。而心明哪顾得上这些呀,赶忙收起笔和纸,把自己写好的小说《师徒之间》装进了信封,然后来到小镇邮局,将信塞进了邮筒里。

         时间过得好快,话说十几天过去了。终于,心明盼来了省城昆明的来信。他急忙打开,里面装有两张《云南日报》。翻开报纸,在文艺副刊第四版上居然刊载着他的短篇小说《师徒之间》。心明心喜若狂,如同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再一次品味起自己的佳作来——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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